漫步诗经心若萱草杂文随笔
万物生灵中,我最喜欢的就是植物。《诗经》里的植物,对我,虽然已经相隔差不多两千五百年的距离,她的空谷回音,她的虚无飘渺,似乎因着这层阅读的心路历程,我对她更有一种深深的欢喜。
如果我的人生可以选择,我喜欢以长在《诗经》里植物的姿态生活,不攀不扶,不蔓不枝,很寡言、很曼妙、很独自。
读《诗经》,我最喜欢的是那些带着体温的植物:木槿、萱草、幽兰、蓼蓝……一个个如同女子一样美好的名字,温婉而馨香。
《诗经》里的多情植物,印证了人与自然之间永恒的缠绵,而这些看似神秘的草木,携带了一身不为人知的诗意,在两千多年后,仍然不言不语地生长在我们的山野巷陌中。
当我们揭开历史的面纱,去亲近古人身边的植物。此刻,你低头凝视那一棵棵再寻常不过的野草,依然能闻嗅到那穿越千年历史的芬芳……
最喜欢《诗经·卫风·伯兮》中描写萱草的这段文字:伯兮朅兮,邦之桀兮。伯也执殳,为王前驱。自伯之东,首如飞蓬。岂无膏沐?谁适为容!其雨其雨,杲杲出日。愿言思伯,甘心首疾。焉得谖草?言树之背。愿言思伯,使我心痗。萱草在诗经中被称为爱的使者,被称为母亲之花,有“一日百合”的美称。
如果我可以做一株长在《诗经》里的植物,我会选择做一株萱草。萱草又名忘忧(忘忧草),来自《博物志》中:“萱草,食之令人好欢乐,忘忧思,故曰忘忧草。”
红尘中行走,琐事缠绕,难免会遇见令人心忧的事情。如果可以,就做一株萱草,用时光的沙漏,只留下欢乐时光的记忆,忘却尘世所有的的忧思。
萱草就长在两千年前的'时光里,一声紧似一声叹息,最后形成最孤独的自己,留在时光隧道里,低回婉转。忘忧的植物一定孤独,因为不可靠近,不可寡欢,但它们自带着芬芳,却又充满诱惑力。
这一切忘却的记忆,都是定数。如同一个人与一个人的遇见,或者离散,都是定数。
当我们的心情太过繁杂时,就选择做一株长在《诗经》里的植物。可以试试庄子的“坐忘”。在静坐或行走中享受一份孤独的圆满,放空自己的心灵,忘记该忘的;放下该放的;改变可以改变的;选择一种让自己快乐的方式生活。
我喜欢的萱草是孤独的。孤独是一种沉淀,孤独沉淀过后的思维是清明。“坐忘”有助于我们找回清明的心,忘掉尘世的繁杂。
放慢脚步,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多一些:去读书,去走路,去运动,去看花,去喝茶,去欣赏艺术……在留白中就可以多一些思维的空间;生命的过程就会细腻一些;平淡的烟火就会诗意一些。
面对韶华倾负的光阴,努力做一株长在《诗经》里的萱草。将所有的不如意都变成心静如水;将所有的情绪都调成静音模式;将所有的美好都泛滥成渠;让幸福的鱼儿在水之湄快乐游弋;在自己的海洋里过自己想要的日子。
只许花香、茶香、书香在生命的每一个枝节氤氲、旖旎,用一颗善良的心待人,用一颗有趣的灵魂待己。
一个人无法做到不动声色地面对生活中的突发状况,就注定无法豁达洒脱地面对情感和生活。从今天起,做一株忘却忧思的萱草,不攀不扶,不惧不忧,乐观积极,豁达开朗,勇于面对生活中暗藏的荆棘和挫折。当生命遭遇不如意时:不烦恼、不偏激、不痴狂、不沉迷,坦然从容地面对,淡定优雅地生活。
此生,以一种植物的姿态在薄情的世界深情地活着。自渡彼岸,以光阴为楫,任风吹,任雨来。很多光阴,你必须一个人去承受,去面对。让自己活成一种方式,活得没有时间和年龄限制,这是人生最美的修行。
让光阴化干戈为玉帛,用光阴的荒凉和岁月的沧桑,做成一朵永不衰败的花别在衣襟上。让缕缕暗香氤氲着薄凉的岁月,安暖着苍凉的生命。
“萱草虽微花,孤秀能自拔。亭亭乱叶中,一一劳心插。”刘禹锡用杜康散闷,苏轼用萱草忘忧。此生,我愿心若萱草,就以一种植物的姿态生活,不是花,只是一种泛着绿意的植物。
少年时,是枝枝新绿,绿得娇艳欲滴,绿得茂盛、富有勃勃生机;青年时,是节节葱绿,绿得青春飞扬,绿得葱茏作响;中年时,是一枚黛绿,用欢喜的心阅读着来自生活中细微的枝节。静守一份欢喜,泛着绿色的光,寡言沉默;到了老年,就做一丛老绿色的灌木,在旷野里独自绿着,保持着苍老的天真,保持着百年以来不曾改变的孤独。
王尔德曾在他的一部作品中告诉人们:世间再没有比人的灵魂更宝贵的东西,任何东西都不能跟它相比。读书可以让人拥有富足的内心,那是千金不换的财富。一盏好茶,一本好书,是一份又一份小欢喜。
如果可以,就让我们种一株萱草在心底,用书籍喂养心灵,用精致的灵魂丰盈平凡的生命。在文字摆渡中,遇见美好,遇见另一个自己。
在内心的绮光丽影里,我看到自己如一株萱草,孤独曼妙着——不攀不扶,不蔓不枝。与前尘往事,不语;与他人之事,不言。静守一朵莲的纯净和空灵,拈花微笑。草木间轻吟,善待自己和岁月,一切静怡而美好。